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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上北大与“包产到户”(下)

2017-04-26 12:40  汉中日报  字号:T|T

原文善

土改时没收了地主的土地和房屋。紧接着,在晋东南地区就尝试办农业生产合作社。1956年把农民手里的土地,包括土改时分到的地主家的土地,都归公了。到1958年“吃食堂”时,仅有的消费资料也归“公”了。生产资料和消费资料都归公了,手工业也搞合作社。过去村里人炼铁、翻砂的行业就组成了铁业生产合作社。合作社炼铁、翻砂剩出的炉渣里有拣不尽的碎铁。在炉渣里拣出“碎铁”,可以到铁业生产合作社卖钱,许多小伙伴蜂拥跑到河边的炉渣里拣铁,我手快眼明,拣的最多,堆在院子里一大堆。开学时卖了缴学费。我奶奶说,我爷爷生前就是拣碎铁的。我没有见过我爷爷,我父亲说,这是遗传——眼明手快。我也拣铁,也看大人们如何操作,自然也学会了土高炉炼铁。

过去土法炼铁,是用钳锅炼的,是最原始的。而解放后,逐渐用土高炉炼铁。土在什么地方?土在炼铁时,土高炉用的是无烟煤,而洋高炉用的是焦炭。而我们村,是最先实验成功了用无烟煤炼铁,此时恰好是毛主席号召大办钢铁的1958年。因为老人家一号召土法上马,全国各地潮水般的人涌向这个离县城10里的山村。每天有近万人前来参观学习,其热闹场面不亚于后来毛主席号召学大寨人们蜂拥昔阳的非凡场景。

我上学的晋城中学的党委书记一行也闻讯赶来参观。他们惊奇地在高炉旁见了我,下坡骑驴地让我学土高炉炼铁,开学后回校办厂。学校也坚持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办起了土高炉。我祖上是炼铁翻砂的,我又学会了土高炉的操作方法,如矿石、石灰和煤炭的配合比例,炉内的修复、看火候与炉前的操作。所以学校的土高炉很快地炼出第一炉铁水。一炮打响,消息很快传开。周围的土高炉不出铁时,还请我这个“小师傅”去诊断呢。就是现在所说的报纸有名、喇叭有声。《山西日报》登过我的名字。省委第一书记陶鲁笳闻讯来学校视察时,还拉着我在炉前照了相,我的肩膀上扛了一块条状的铁条,照片登在《晋东南报》上。我那时好风光。时年我17岁。因为周围几家土高炉要么不出烟,要么是不出铁,我曾以师傅的身份去指导过,所以当时小有名气。1960年考上大学时,语文老师也兴猜题,说每人写一篇记叙文,题目是记一件有意义的事。我根据自己的经历,就写了土高炉出铁记,并在文中批判了右倾机会主义的言论,“大炼钢铁得不偿失”。谁知高考的语文题被老师猜中了。我就把下面写的作文题原封不动地抄了上去。因为是从自己炼铁的个人经历中写起,没有半点矫揉造作,全是真情实感,又紧扣了当时的政治气候,所以得了高分,考取了北京大学。但我知道,在作文中批评右倾机会主义的“得不偿失”的言论,是“顺杆爬”,心里总是愧疚。

上大学后,我知道彭德怀就关在北大西校门对面的吴家花园。我最崇拜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彭大将军。因为谁敢犯言直谏,唯我彭大将军。文谏死武战死,彭老总都沾上啦!后来听人说,彭老总在园子里种了一亩小麦,精心浇灌施肥,看能不能打上万斤。我的好奇心驱使我多么想进去看一看呀!一天,我走在吴家花园的围墙下,看见3、4米高的围墙上还有铁丝网,心里就有点紧张,又看见围墙伸出一根水管,正在琢磨时,已走到了大门口。大门上有个小洞,里面有眼睛盯着我。我又往前走,过不去。这时,便衣上来询问我,并把我带回门房盘问,并打电话给校卫队,让人去把我带回来。后来马春同学把我接回来。张富森问我:“有人给你吃饭吧?”我哄他说:“我还吃了个窝窝头呢!”他好羡慕,那时能混上一顿饭吃,好不容易。

我在私下里说了“包产到户”是为了“一跃而后退”的话,就把我家的成分和反右时期的事扯到一堆,这是传统的老方法,翻旧账、揭老底。但为什么没有把我打成“反动”学生呢?2005年,苏晓明同学在郑州的财政宾馆给北京大学经济学60级同学聚会搭建了一个平台。当时任党支部书记的黄树林刚入座时,同室的马春同学没有嘘寒问暖,就直问黄树林:“当初毕业时,是否要把原文善打成‘反动’学生?”,黄支吾着说:“你那是听杨凤柱说的吧?”看来党支部有这个动议,因为经济学59级政经专业已经把给包产到户唱赞歌的李法文同学打成了“反动学生”而且遣送回河南老家劳动,他们也要依样学样。但当时北大也在进行所谓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他们斗来斗去,已无暇顾及我这“一句话”的问题。这是我的分析,但他们仍然是不放过我,在我毕业的鉴定书上写着“对三面红旗动摇,到基层接受锻炼。”

这等于给我的头上套上了一个“紧箍咒”。在历次的运动中,只要我有所谓的不轨言论,总有人给我念这个“紧箍咒”。我参加社教后,因为找不出“四不清”干部的盗窃和贪污问题时,工作组回来整风时,就有人提出我在学校里的包产到户言论。70年代,我在汉中日报社值夜班,市上领导打电话来问第二天报纸什么时候出来,我说:“可能明天早上3、4点吧?”他嫌我回答得不准确,气愤地问:“你姓啥?”我也不客气地说:“我姓原,明天看你能把老子吃了吧。”就是这句话,军代表批判我的“老子主义”。发动报社的员工给我贴了三百张大字报,其中有一张大字报揭露了我家的成分和北大对我的鉴定评语。再后来,到1976年,一位北大同学从杭州来,给了我一份“总理遗言”。谁知道我处于记者编辑的位置上,人脉关系广,一下子传遍了汉中。汉中公安处追查“总理遗言”时,制了一个像金字塔一样的图,我坐在高高的金字塔上,预示着汉中的“谣言”是我传的。上午开会批评我,准备逮捕我,在批判会上,又有人提出我的“包产到户”言论和北大鉴定评语。此时,他们要扩大事态,派了两个人到北大调查我的材料。这是到2005年在郑州同学们事隔40年后见面时,见到了马春同学,他说:“文革中,你们报社还派了两个人来北京,到第二外国语学院找到我,调查你的“包产到户”的反动言论。我问:“你咋回答的?”马春说,“我说你当时的言论属于学术探讨。过去学界有禁区、学术无禁区,政治有纪律。他这么一说是学术问题,就同政治不沾边啦!”

包产到户纠缠了我几十年。直到现在,我才清楚了:包产到户解决了中国的吃饭问题,但包产到户解决不了农民的致富问题,因为它的经济不规模。没有规模经济。只有让农民进城,让不太多的人留在农村进行规模经营,才能实现全面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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