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阳纸塑窗花 窗格上的木偶戏

本报记者郭艳程瑾

“过大年，贴窗花，窗花就是我的家。过家家，吹喇叭，腊月家家贴窗花……”在合阳，每年过年，小村庄里，家家户户都要贴起窗花，向人们报告着春的气息。在合阳人心中，窗花是开在心上的美好之花，人们把对生活的祈愿与憧憬都凝聚在这一朵朵小花之中，它们装点着冬天，装点着新年，也装点着人们的心情。

剪纸窗花很多地方都有，但合阳的纸塑窗花在全国却是独一无二的，其是由合阳的提线木偶戏衍生而来，它并不同于一般的剪纸，一般的剪纸只要一把剪刀和一张色纸即可进行，而制作纸塑窗花的材料除了各色彩纸外，还要金银箔、绸布料、丝线以及棉花等，制作方法熔包扎、剪贴、点染、堆塑等工艺于一炉，形成一种类似浮雕的窗花。其图样有花鸟虫鱼、飞禽走兽、十二生肖等，而以戏曲人物为主，贴在窗格上迎风舞动，铮铮作响，栩栩如生，所以民间又称为“人相”或“出花”，也被当地人誉为“窗格上的木偶戏”。

“我们合阳的纸塑窗花主要分两种，一种是纸花塑，就是把盆景窗花形态化。用雕塑的形式制作盆景花卉。花盆小巧玲珑，装有各式图案。花枝苍劲有力，延伸布局合理。花朵含苞怒放，绿叶青翠吐露。必要时，还有亭台楼阁相衬，观赏感极强。另外一种是人物塑，表现的题材多是戏剧故事，以人物造型为主，所以又称‘人相’。这是纸塑窗花中的精品，制作工艺精细复杂。另外，我们对于窗花的粘贴，合阳人也有讲究。她们把整个窗户当作一朵怒放的花，首先是突出花蕊，把最精辟的人物塑放在中央；其次用纸花塑、用工艺窗花围着花蕊装点花瓣；最后用‘窗眼’、‘窗角’作绿叶，由里向外进行装饰，每一层都有独特的风格。同时，在各种窗花搭配上，讲究故事情节，注意颜色调配，要求左右对称。这样一来，整个窗户远看是朵花，近看是一池花海，文化气息十分浓烈。”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合阳纸塑窗花代表性传承人赵焕能解释道。

因取材于戏剧故事，每一幅纸塑窗花都诉说着它们的故事：《杨门女将》中，十位英姿飒爽的杨家女将，丁香结子芙蓉绦，不系明珠系宝刀，讲述的是年满百岁的佘太君正在为镇守边关的孙儿杨宗保举办五十寿辰，忽传噩耗，宗保不幸阵亡。这时朝廷畏惧强敌，意欲求和，佘太君力抑悲痛，率领遗孀的儿媳、孙媳和重孙杨文广等，慷慨激昂地驳斥了主和派的谬见，凛然挂帅，全家出征，一举歼灭了西夏兵将。

《三对面》里，负心汉陈世美被刻画的眉如墨画，面如桃瓣，但摘下官帽后目光却游离不定，负心汉的形象赫然眼前。故事也自然呈现：陈世美被招为驸马后，差人杀害秦香莲母子。包文正秉公办案，将陈世美扣押府中，岚萍公主闻讯后来到相府，以势压人，要救陈世美，因此和包文正、秦香莲发生争吵。

《周仁悔路》前后只有周仁一人出场。画面里的周仁，容貌艳丽，纤妍洁白，但神情踌躇，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听赵焕能解释道：这幅画里，此刻周仁正左右为难，不知回太宁驿怎么交代。穿着官服的周仁先唱到：我怎忍把嫂嫂严府去献，无奈了先把兄性命周旋。这一身富贵局尽是权变，我周仁此时候何心坐官？

《三滴血》《桃园三结义》《王宝钏》《三娘教子》……合阳人用指尖上的艺术讲述着中国的历史故事，诉说着我国的传统文化。“有人说剪纸仅仅是一种视觉艺术，难以表达出嗅觉、听觉和触觉，可其实我们每一个艺人剪窗花的时候，都是花了很多心思的，剪刀下的一形一物都是有暖意、有表情的。在我看来，纸塑窗花的传承人不能缺精、气、神、真、善、美、德、爱、和……”赵焕能说，纸塑窗花能够寓教于乐，润物无声，它就像春风化雨一样，将生硬刻板的教化融化在人们对美的感悟、对真的追求、对梦的憧憬之中。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更多人喜欢纸塑窗花、更多的人参与纸塑窗花的传承。

2012年，赵焕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合阳县民间艺术家协会合作，把合阳纸塑窗花申报为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到2013年10月再次被省级审批为第四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2016年4月赵焕能还参加文化部、教育部“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群研习培训计划”剪纸艺术培训班，完成规定课程的学习，并圆满结业，参加完培训，她的剪纸技术大幅度提升，信心倍增，立志要把指尖上的艺术传承给更多人。赵焕能认为只有这样才会培育更多的年轻人了解剪纸，从而爱上剪纸，剪纸文化才会得以发扬。在谈到她的手艺传承与发展时，她表示带的徒弟们都愿意学，而且有几个学得特别好，现在不担心这门技术丢失了。赵焕能还高兴地告诉记者，自己正在编写一本关于剪纸的实用性教材，将通过图文形式直观地指导读者学习剪纸。

唯有不断注入新思想、新观念，使之得以借助提供全新的审美经验和艺术创新的方式，介入当代精神文化的创造中，窗花的生命才会被真正激活。灵心慧婉雕镂时光，我们希望，合阳的纸塑窗花在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水乳交融，并存前进，共同生长，在传承与创新中寻求到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成为全人类的文化财富和艺术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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