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智慧的结晶——简析凤翔木版年画“小人图”

凤翔木板年画是国务院公布的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

凤翔木板年画被收藏界誉为东方智慧的结晶。

由冯骥才主编的《中国木版年画·凤翔卷》收录，陕西省艺术馆珍藏的民国时期“陈镇家记”印制的“小人图”，该图一组八幅，讽刺尖刻，题名直白，刻画生动，高度概括，以画达意，挞伐小人，使小人行径跃然纸上。越看越觉得大智慧来自民间，它像浓茶一样的过瘾；越琢磨越觉得内涵深，它像醇酒一样醉人。“小人图”是照妖镜，使小人显形，是梭镖，直刺小人命门。

图一为：“见了旋风竟作揖”。右为旋风，左站一人身穿长袍短褂，头微偏，眼斜视，双手紧合，呈作揖态，从眼神观之此人心里忐忑，心怀鬼胎。旋风不论是风遇阻而起，还是恶鬼作祟，皆为邪恶。“心里没冷病，不怕吃西瓜”，“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见了旋风竟作揖的人不知改恶扬善，弥补亏欠，反之谦诚以祈恶鬼宽恕，提纸引鬼，必将招致鬼魅缰身，酿成灾祸。

图二：“用钱买上皂角树”。右为一人赤脚上皂角树，左边树下的人一手提着一串钱，一手示意再往高里爬，树上的人露着痛苦状，树下的人呈奸猾态。皂角树本身长满硬刺，有言道：“有钱能买赤脚鬼上皂角树。”赤脚上皂角树是以身犯险，殊不知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吃了人的嘴软，用了人的手短，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受钱驱使，最终将中小人诡计被钱所累，导致遍体鳞伤。见利忘命，小人之为。

图三：“扶上杆儿梯子”。一高杆上爬着一个人，下面的一人端走上杆的梯子，杆上的人一手抱杆，一手指着端梯子的人，似在大吼：“你端走梯子，我怎么下来”。端梯子的人面带奸笑，呈狡黠态。梯子本为攀高下低之备，当你上到杆顶时，你的合作者搬走梯子，高处不胜寒啊！你将面对的是被摔成重伤的危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与小人共处。

图四：“得风扬碌轴”。右上为风，下有一碌轴，左边的人一手遮风，一手将锨放在碌轴下，欲借风扬起碌轴，呈得意忘形态。碌轴本为笨重之物，没有千斤之力难以撼动，不要说用锨扬起，风之力岂能扬起碌轴，通常人们把说风就是雨，得风扬碌轴并用，讥讽那些说话不负责任，信口开河的人。得风扬碌轴者违背自然规律，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必将会造成锨断人伤的结果。

图五：“东吃羊头西吃猪”。一人左手拿着羊头，右手拿着猪头，羊头抱得紧，猪头不丢手，呈贪婪态。古往今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贪官断案，吃了原告吃被告，判案以钱多少而定输赢，不知造成了多少冤假错案。无德媒婆吃了男方吃女方，最终吃的无德无品，遭人唾骂，人气尽失，路到尽头。

图六：“吹胀又捏消”。一人蹲着吹胀，一人站着捏消，各显搬异是非的神通，呈诡秘态。本是针尖大的事说的傍天大，天大的事又说成针尖小，颠倒是非，混淆黑白。身材胖的人当官，说你长得福气，有官像；弄瞎了的胖人，说你一身横肉，纯属吃货，什么都弄不成。身材瘦小的人当官，说你瘦是瘦，筋骨肉，因公事劳心所致。弄瞎了的瘦人，说你是骨瘦如材，一副穷酸相，头干面狭，雀头戴不了王帽。这种人见人说人话，见鬼是鬼话，望风使舵，阳奉阴违，“见人面带三分笑，随机应变信如神”。

图七:“爱钱钻钱眼”。一人拿着一枚光绪通宝的麻钱，一人趴地欲钻钱眼，呈小人态。人没钱龟着哩，灶房没柴黑着哩，钱壮弱汉胆，如今社会，钱成了万能的，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古时的麻钱为圆形，中间一个小方孔，那钱眼岂能人钻，要钻钱眼，必将剥尖脑袋，经缩骨术，将自身缩为叫人看不起的小人，这种人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唯钱是命，可因钱悖道德，忤孝道，冒天下之大不违。

图八：“白地捏孤角”。一人双手在白地捏着孤角，四下窥望，贼头贼脑，生怕被人看见，呈做贼心虚态。白地为待耕地，孤角原为天地造化的羊角、牛角，在凤翔历史上曾出现独角瑞兽，引出彪角地名的典故。肥沃平整的土地里无端捏出了些许孤角，这孤角绝非祥瑞，纯属险恶，既不利于耕作，还有可能使人畜受到伤害。文革中，白地捏孤角者甚多，几个小人在背地里一叽咕，便无端生出孤角，这孤角轻则使人委屈挨批，重则使人含冤而亡。白地捏孤角为无中生有，无事生非，防不慎防，叫人不寒而栗。

凤翔木版年画“小人图”，高度浓缩了社会生活中的小人现象，画面安排巧妙，刻画线条流畅，人物动作、表情惟妙惟肖，针砭时弊如艺人雕版入木三分，为挞伐小人，弘扬正气的绝品。

君子小人，貌同形异。“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君子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做事光明磊落，待人谦虚谨慎，虽百挫而不气馁，厚德载物。小人唯利是图，诡计多端，虽呈一时之能，获短暂之利，久而久之，恶行必然败漏，天怒人怨，遭千夫指。愿世人严以修身、严以律己、严以用权，踏踏实实做事，勤勤恳恳做人，摒弃小人之气，崇尚君子之风。筑牢道德防线，永保百毒不侵。（凤翔县文化广电局 孔令柏  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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