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继雯：给爷爷一个约定

大地给了自然一个约定，让世界万物充满了勃勃生机；大海给了鱼儿一个约定，让鱼儿永远不会哭泣；蓝天给了鸟儿一个约定，让鸟儿展翅翱翔。我给了爷爷一个约定，而他已经永远离我而去，我此生都不会忘记……

那是一个寒风刺骨的早上，我大概只有七、八岁，爸爸带我回到河南老家。当我第一次见到异乡的爷爷时，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看起来消瘦、衰老，但眼神里透着一股精神。

爷爷从爸爸的手里接过我，吃力地把我抱上自行车，还把身上的羊皮大袄脱下来给我披上，顿时，一股暖流布满我全身。从火车站到家里还有五公里路，爷爷执意要带我，爸爸只好自己蹬着辆自行车跟在后面。

爷爷很疼我。那时，我又瘦又小，爷爷总会变着法子满足我的饮食，大年三十那天，我破天荒地吃了两碗小米饭。只要是爷爷力所能及的东西，他都会给我。那天我看《智慧树》节目，红果果和绿泡泡正在教小朋友们做冰灯，我便吵着闹着要爷爷给我做。爷爷笑着把我抱在怀里怜爱地说：“雯雯，咱们河南的玻璃花灯最漂亮，等明儿赶集，爷爷给你买个大的，好不？”我小嘴一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挣开了爷爷的手，哭着跑了。

晚上，我被一阵敲打声惊醒了，原来是爷爷正在敲打几块厚冰给我做冰灯。我心里暗自偷笑，一个箭步跳回床上，躲进暖暖的被子里，想着等睡醒就有冰灯玩了。我做了个很甜美的梦，梦见我拿着冰灯在和小朋友们玩。第二天早上我一睁开眼，没顾上穿棉袄就冲到堂屋，刚进屋就傻了，在爷爷身边有一大滩冰水和一个刚用纸糊好的孔明灯。爷爷遗憾的对我说：“唉，昨天结的冰不太厚，我去捞了好多冰但是太薄了，今早我去给你买玻璃花灯，结果卖完了，先糊了这个纸的，过两天冰结厚了，爷爷一定重给你做一个。”

“什么？您做了一夜，竟没有合眼？”我的心酸酸的，一句无心的话却让他这样付出。为了等水结冰，爷爷在田埂边足足冻了三个多小时。我偷偷地看了一眼爷爷的手和他正在泡热水的脚，脚上一道道龟裂的血口，我越看越心痛，仿佛这一道道血口都刻在我的心上。我望着天花板，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寒假结束了，爸爸和我踏上了回家之路，爷爷对我们依依不舍，一直把我们送到火车站。路上，我对爷爷说：“爷，我回去了一定买按足器，孝敬您老人家。”火车缓缓开动了，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大声地说：“爷爷回去吧，我和你的约定一定兑现”。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和爷爷的约定我记在心头，但一直没及时去买。一天，乡下叔叔打电话来哭着说：“爷爷快不行了，希望你们能回去再见一面。”我们都懵了，爷爷怎么就……

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回老家，爷爷已永远离我而去！我真后悔为什么没有信守约定。泪水滑过我的脸颊，我跪了许久许久！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爷爷对我慈祥地笑，我好想就这样在梦中，永远不要醒来……（汉台区新沟桥中学七〈3〉班杜继雯 指导教师刘屹）

编辑点评：给爷爷一个约定，回应孙子对爷爷的孝敬和无限的爱，可是未及表达，爷爷却永远离开了人世。“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怎么不令作者扼腕叹息？文中年迈爷爷坚持自己骑车带孙子、长夜守候只为孙子做冰灯、车站送行等场景文字极具感染力，结尾感情舒缓，以构筑的梦境填补遗憾、了却心愿、寄托无限纯真的情感，对爷爷的爱又一次洋溢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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