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纪合:何日再见报喜鸟
假日,我们一伙驴友向少华山进发,一路上谈笑风生,各自讲述着自己的童年往事,忽然,一对喜鹊啼叫着从头顶飞过,扯起了我绵绵的思绪。
上世纪60至70年代,村里村外有许多的参天大树,每棵大树上都会有几个喜鹊窝。每到春夏之交,喜鹊抱窝生子,忙进忙出,待到天气大热的时候,小喜鹊就会展翅学飞。来年,树梢上又会多出一个喜鹊窝。
我家门前有一棵古槐,两个人拉起手也合抱不拢。古槐上大大小小有6个喜鹊窝,每天清晨,喜鹊的鸣叫声把我从梦中唤醒。放学后,我总是不着急回家,一个人站在古槐下,呆呆地看看小喜鹊伸长脖子、张开稚黄的小嘴等着妈妈喂食。祖母说喜鹊又叫报喜鸟,每当喜鹊飞到房檐下鸣叫时,祖母就说喜鹊叫亲人到,于是我就盼着姑母来看望祖母,有时也很灵验,姑母真的会来,会带许多好吃的,我心里就希望喜鹊常来报喜。
又到了喜鹊的繁殖季节,喜鹊妈妈忙着孵化儿女,一向热闹的古槐树上安静下来。一天,调皮的二虎搬了个长梯子偷偷地爬上古槐要掏鸟蛋玩,恰好母亲收工回来,举起锄头吓唬二虎,若不下来就要搬走梯子把他困在树上。在母亲的呵斥下,二虎乖乖地溜了下来。母亲教诲说喜鹊也和我们一家人一样,掏了鸟蛋就像母亲失去孩子一样,心头难过得滴血。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只小喜鹊从树上跌落下来折断了翅膀,祖母用小竹片包扎好后让父亲把小喜鹊送回鸟窝。又是一天中午,传来一阵阵喜鹊的惨叫声,只见一只鹞子叼起一只小喜鹊凌空而起,古槐上所有的老喜鹊紧急动员,追逐着鹞子向远去飞去。然而喜鹊终未敌过鹞子,那对失去孩子的喜鹊站在树梢上向鹞子飞去的方向张望了整整一天。
那时每到夕阳西下,喜鹊在空中飞翔,鸽子的哨声划破长空,麻雀犹如五线谱般成排地站在电线杆上,牧归的牛铃叮咚作响,构成了一幅祥和的农村景象。然而由于后来的乱砍滥伐,滥施农药化肥导致了环境急剧恶化,喜鹊、鸽子、鹞子、大雁、黄鼠狼都不见了,就连号称家雀的麻雀也少得可怜,于是乡村少了鸟鸣雀飞的风景线,于是湛蓝的天空化作单一的铅灰色……
少华山归来的那一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在人们的努力下,山青了,水绿了,天蓝了,满镰山的野花竞相开放,门前的古槐上又筑起了一个个喜鹊窝,各种鸟儿又在空中自由地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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