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街头流浪者的冬天 喝点酒热乎热乎才能躺下(4)

51岁的周虹涛

去过几次救助站

觉得不自由就再不去了

和石子平一样，周虹涛（化名）也喜欢在钟鼓楼广场、小寨一带闲逛，他曾去过几次救助站，但觉得不自由，就再也不去了。

周虹涛的老家在黑龙江富锦，51岁的他，已经在陕西流浪了近三十年。他说，这么久没回去，不想老家是不可能的，可最想的，还是以前冬天家里暖烘烘的感觉。

“我们那边儿是冷，零下二十几度也是常有的，可房子暖和啊，双层的窗子，连门也是两道，热炕一烧，再生个煤炉子，屋里都能光膀子了。”周虹涛天生是个乐观的人，尽管已经在陕西待了多年，可是口音还是东北腔，所不同的是，当年的他是个年轻小伙子。

“前年一个下雪的晚上，我到西大街一个商场里头暖和，结果在镜子里一照，把我吓了一跳——”，他瞪大眼睛，像是讲着一件有趣的事情，“以前的一头黑发没有了，不光太阳穴两边白了，胡子也白了，而且脸上褶子多，牙也黑了。”

虽然知道自己在一天天变老，可由于一直没认真照过镜子，他也不知究竟变化到了何种程度，那次在亮堂的商场镜子面前，他才发现岁月已彻底一去不返。

周虹涛说，母亲在他8岁时就患病去世了，父亲再婚后，家里又多了两个弟弟妹妹，因此总感觉自己像个“外面的人”。在老家时，他就很不情愿回到那个已经渐渐陌生的家，后来，他选择了出走。

他曾想在陕西混好了再回去，但一待就再也没回去。多年来，他也去过成都，但不知为什么，待不住就又回来了。起初，他也给餐馆打打杂，或去建筑工地帮帮忙，可还是觉得不自在，后来就慢慢啥也不干了，靠着收收破烂什么的，居然也过了一年又一年。

“还好，没得过啥大病。”周虹涛说，每年会得上一次感冒，不过五六天就好了，还有就是过敏过几次，有一年夏天他身上出“风疙瘩”，浑身都是，痒得他坐立不安，最后用捡来的半瓶酒擦了擦才缓解。

他穿得挺厚，里面是从文艺路捡来的两件毛衣，因为褥子太薄，他在冬天从不脱衣服睡觉，但最近还好，一次在朱雀门过夜时，有位好心老太太送给他一条旧棉被。

周虹涛还告诉华商报记者一个秘密，他说自己的重要“家当”都装在一个捡来的公文包里，有他攒的钱，还有一张去世母亲的照片，以及当年从黑龙江经沈阳，又从北京来西安的火车票……他把公文包放在待拆的大片建筑物的某一处，一旦觉得不稳妥了，就会再找一个这样的地方。总之，多年过来，这个公文包从没丢过。

本文原载于兵马俑在线（www.wmxa.cn），转载请保留本链接，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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