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娟：“六一”随想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每到“六一”，这首《采蘑菇的小姑娘》的旋律就会在脑海里响起。看着阳光下活泼、无忧的儿童，想想生活带给自己的疲惫和易逝的韶华，我不禁潸然泪下。

我的童年在乡下度过。那时幼儿园的文艺室只有一架旧风琴、几个铃鼓。“六一”那天，二十来个春笋般略带羞怯的孩子随着琴音好奇且认真地一遍遍唱《采蘑菇的小姑娘》。歌声不知道飘了多远，大人们从孩子手里拿着的彩色糖果和兴奋的表情中知道了孩子们的节日快乐。“六一”常常是农村割麦、插禾最忙的时候。回到家，受“冷落”的孩子们便自娱自乐：去河里捉鱼、去山上抓鸟、去田野里放气球、在如银的月光里跳皮筋、捉迷藏。

上小学之后，逢“六一”各个班级都会编排节目。演出当天，后台是最热闹的地方：紧张地排练、相互帮忙换衣服、还有的神情紧张地等待化妆，而这个所谓的“后台”仅在一张脏兮兮的幕布后面。简易的舞台、老旧录音机、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画着红脸蛋的孩子们，节目依次表演，简单却充实了那些每天放学回家除了作业、还帮家长做农活的孩子们的生活。

时光如梭，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曾经的我们已经长大，在不时听到一个孩子要上很多兴趣班、小学的学生都要做作业到很晚时，心里不禁有些难过。上周回家，遇见一个远房亲戚，他带着8岁的儿子回乡，儿子在农忙的田野里跑来跑去，好奇地看农夫如何收油菜籽、收麦。我问，孩子没去上兴趣班？他笑着说：“嗨，儿子喜欢到处跑，实际上学习也不差，整个人更开朗，知道的东西多，还比同龄孩子懂事些。他的快乐成长比什么都重要。”在回程的公交车上，有一个7、8岁模样的孩子翘着小嘴巴说：“要是六.一放假多好啊，我可以和爸爸一起去钓鱼”，也有另几个孩子七嘴八舌地聊起自己的节日计划。

我想，正因为他们是孩子，那种在“六一”节中简单的期盼似乎更强烈。在这一天，如果家长尽可能地满足他们的愿望，使其获得难以忘怀的满足，那么在回忆儿童节时就没有遗憾了。就像曾经的我们，虽然只在破旧的教室里唱了几支歌、虽然只是发了几颗廉价的糖，但长大后也会在记忆的长河里品味儿童节的美好回忆，历久弥新，平凡却珍惜着、渺小却珍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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