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蒿 香

雍小英

蒙蒙雨雾中，一位50岁左右的大妈推着一辆加重的老旧自行车停在了小街边，车后座上横架两竹筐，竹筐内装满扎成把的茼蒿，鲜嫩翠绿生机勃勃，好像还在忘情的自由生长。目光触及这自然尤物的瞬间，我好像来到了诗经中的田野，溪水潺潺，林鸟啁啾，清风拂面，草香扑鼻。

茼蒿的同门姐妹是芦蒿又名蒌蒿。苏轼诗云：竹外桃花两三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芦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可见这芦蒿是春天的尤物，与春水、桃花一同争春，大文豪苏轼是偏爱这菊科佳肴的。芦蒿也有一种浓郁的清香味，以鲜嫩茎秆作蔬菜用，清香，脆嫩可口、营养丰富。由于生长海拔800米至3000米的地区，湿润的疏林、山坡、路旁以及荒地、水边等，所以在海拔480左右的汉中地区并不常见。

蒿类家族成员众多，青蒿是重要的一员。青蒿不择地点，翠绿的长成一片，人家房前屋后，路边、瓦砾间，田间地头都有它的身影。一根主干直直的长上去，对生出一小树的翼状叶片，细细柔柔的小叶子对生在叶茎上。你掐了它的头，它便会从剩余的主干上发出更多的支系。青蒿气味浓郁，有中草药的味道。青蒿作为中药可以清热解暑，治疗阴虚发热，是一种廉价的抗疟疾药。

艾蒿是大家最熟悉的一种蒿类。这与中国传统节日端午节有直接关系，挂艾草是端午节的习俗之一。艾草常常生长在干燥贫瘠的地方，叶子和菊花叶片一样，但叶子圆润一些，叶片上有一层粉状的白色，叶子上还有短小的绒毛。气味比青蒿淡雅清香一些，也是一种药物。农村人常用的治感冒的小偏方中就有这一味药，把晾干的艾蒿揉成紧紧地一个小团，用火燃烧成焦黑的黑团然后顺势放进土单方熬好的汤药里再熬煮一番，之后澄清药汤喝下去，有散寒、除湿、退烧、止咳的功效。端午节储存艾蒿，到了夏天就派上用场——用艾蒿叶熬汁兑水沐浴，可除身上长的小红疙瘩。夏天夜晚在门前点燃艾蒿可以驱蚊蝇、灭菌消毒。现在流行一种保健方式艾灸，还专门开设有艾灸馆，做艾灸保健的人不少。

用来提取青蒿素的黄花蒿，因为屠呦呦获诺奖肯定走进了大众视野。

蒿类实在太多，每一种都与我们息息相关。唯有茼蒿不施粉黛以本来面目不分地域的走进了寻常百姓家。她从田野来，从千年前诗经的河畔而来，带着草木的香气，清风和露水的香气，还有浓浓的诗意香气，“蒿”香——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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