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柳树涧堡和张献忠故里

柳树是陕北最常见的树，也是陕北最美的一道风景。柳树像陕北汉子一样，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生长在陕北的广袤土地上，经受着风风雨雨，感受着阴阴晴晴。所以，陕北有不少村子和柳树有关联，比如柳沟、柳树湾、柳树峁、柳树岔、柳树墕、大柳塔等。

我今天要说到柳树涧。

柳树涧在定边县。这是个村子的名字，也是一个古堡的名字。

参加全国张献忠起义学术研讨会的数十名专家、学者乘着车子从定边县城出发，向安边方向走去，路过安边镇，经过郝滩乡，或是高速公路，或是渣油路，然后顺着一条不起眼的土路走，路越来越难走，不一会就到了一个类似盆地的平展展的地方，四面是山，中间是平坦之地。此曰涧地。接着，就看见一滩柳树。车子停了下来，大家向柳树走去。临近柳树时看见了一块碑，上面写着“柳树涧古柳”的隶字，还写着：柳树涧因柳名，西南明代古堡，堡以涧名。落款是：庚寅秋月郝滩乡人民政府立。既说柳，也说涧，还说堡，文字不多，内涵丰富。这些柳树有刚栽下的，也有老态龙钟、年代很长的。有人把其中一棵老柳搂了一下，足有三人合抱粗，估计直径至少有三四米。询其树龄，谁也说不清楚，有一村民说，大约有二百多年了。还有一株，中心空了，但枝叶仍茂盛，似乎比那株柳树树龄更长。

柳树涧名不虚传。我们继续乘车走。车上上来几个村民。我们和他们打探柳树涧堡和张献忠的情况，村民给大家作了回答，他们说，张献忠是柳树涧的名人，这里流传着他的不少故事。其中有一个村民说，祖辈传说，张献忠是他外公的祖先呢。汽车沿山而行，走了约三四里路，就到了柳树涧堡。

柳树涧堡有残破的城垣，城垣里面种着庄稼，绿油油的长得很茂盛。柳树涧堡是明长城延绥镇的重要关堡，位于陕西省定边县境内。据《定边县志》载，柳树涧堡为“明嘉靖三十七年（1558）巡抚董威建，隆庆六年（1572）增高，万历六年（1578）砖砌。周围凡三里七分，楼铺一十八座。”经过400多年，古堡面目全非了，我们只凭想象，复原当年的盛况。在西北角看见一个建筑，村民介绍那是城隍庙。我们没有去。而离我们很近的一处建筑——关帝庙，我们去了。庙宇很简陋，其实是一个小房子，基础是原有的，墙壁、屋梁等是新修的，里面有关羽的塑像，塑像很一般，壁画也很粗糙。村民说，转弯处还有一个大点的庙宇。我们也去了。这里有一座院子，大门上着锁，会长是一位忠厚长者，他打开了大门，院子正中立一块碑，从碑里可知，这叫永宁寺。院子正面是七八孔土窑洞，破破败败，里面供奉着祖师、佛祖、马王、娘娘等神灵，会长说这是全神庙。西侧有三间砖房子，也很简单。从庙宇之破败，看出庙宇的香火不旺，也可以间接知道，此地群众生活不富裕。

柳树涧堡，是明长城中的一个重要城堡，张献忠就生活在这个堡之周围，而今满目荒凉，令人感叹唏嘘也。

张献忠其实生在柳树涧堡下的一个小村子，叫刘家渠。柳树涧归郝滩乡，刘家渠归学庄乡。我们离开柳树涧向刘家渠走去。转了几道弯，绕了一大圈，终于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个簸箕湾，湾里长着杂草，有一个壑口，似乎有曾经居住过人的痕迹。湾之中间立一块碑石，上面写着“张献忠故居”五个字，还有两行小字，即明末农民起义领袖，落款是定边县学庄乡人民政府2010年夏立。

这里距离柳树涧堡很近，有一个老干部告诉我们，在壑口处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洞穴，直通柳树涧堡。据说，当年张献忠曾经在此地习武练拳，有不少轶闻呢。经过350余年的风雨剥蚀，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只有大山默默挺立着。

人间正道是沧桑。张献忠和李自成一样是明末起义的领袖，他们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同年生，都是陕北人，同年起义于米脂、绥德之西川（即大理河川），同年建立政权，一为大顺，一为大西，同时在明末演出了一出威武悲壮之剧，他们的结局是悲惨的，他们的精神是永存的。我们不能忘记李自成，也不能忘记张献忠。

张俊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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