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瓢儿
瓢儿——草莓的一种,或称为野草莓,而对于从小在山里长大的我来说,在还不知道什么是草莓的时候,瓢儿就留在我的记忆里了。
小时候,瓢儿常在“六一”节前的一个月,和我铺天盖地的袭来,触手可得,甚至一度我认为它是水果,只要向着阳光,放学的马路边,山坡上,石缝里随处可见的瓢儿,似乎取之不尽,来年的瓢儿藤还会向四周蔓延,我只记得一年比一年多的瓢儿,低廉得似乎无人问津,可谁又能想到,家乡的瓢儿,还是村子的妇采摘在土里吧唧的笆篓时,可硬是挤入了高档水果的行列,价格可以和热带的榴莲、芒果媲美了。
伴着“瓢儿乖儿黄”的鸟叫声,大人们上山给苞谷锄草,牛儿满坡撒欢的时候,爷爷带着年幼的我和弟弟,在满是瓢儿的山上一待就是一天,瓢儿既是水果,又是饭,吃的累了,找上一片瓢儿欢的地方,睡在瓢儿堆里吃,那时的我,从未心疼过被糟蹋的瓢儿,只是害怕满身的瓢儿的汁液引来一顿母亲的打骂,直到吃的牙齿发酸,才在爷爷重复着熊瞎子一步步“磕里压杈”来中吃不回家的小孩的故事中,往家中奔去。
在乡镇工作时,我还带头同事,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到老家对岸的山上,摘过一笆篓的瓢儿,县城里的同事羡慕着我的得天独厚,恋爱、结婚、生子忙的我直到吃到老家捎到的瓢儿馍,才知家乡的瓢儿熟了,在我终于想起去摘瓢儿时,才发现瓢儿以一种看不见速度远去,两年前和我同事所去的荒坡上,只余下二十平方米大小的荒地的瓢儿,瓢儿也不够大,不够饱满。满山寻觅的步伐,被茂密的树木所阻挡,心里还想远处的山上该还剩下有多处瓢儿的胜景。一年前,那个熟悉的地方,放学回家的孩子,只在地坎边掐了两把过了嘴瘾,瓢儿藤已彻底败给了树木,荒坡成了荒山了。
我无法接受瓢儿绝迹的现实,今年,我用了3个多小时顶着酷热翻山越岭,汗流浃背终于到了儿时那瓢儿最为繁华的,一个可容纳全村的妇女满载而归地方,到处是林,唯一有的几小块,瓢儿全是营养不良,摘不上手,跑遍了几座山梁,我提的小塑料桶,只是盖住了底,不得不扫兴而归。母亲说是瓢儿开花时天气干旱影响的,我却想,是否由于小时候在瓢儿堆里打滚,上天给我的惩罚。
看着城里50多元一小桶的瓢儿,我才知我儿时消费瓢儿水平之高,就像儿时家乡小河涨水时,我拿着背篼随处可捞的野生娃娃鱼一样,在它未被保护的时候吃的已经厌倦,而今无处可寻,没有料到家乡的瓢儿也快步入它的后尘,家乡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猕猴桃、五味子、石头菜等还能看到见的野果野菜,我可得惜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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